译文
雄关巍峨,伴着杜鹃声,我匹马独行。踏起黄尘一路,细听驿站夜间报时的更筹来计算行程。
风雨中经过前朝的帝陵,前朝的往事不要再说。一弯冷月照在天寿山头,想来陵墓中的鱼灯还在寂寞地燃烧吧?
注释
采桑子:又名丑奴儿,罗敷媚等。双调四十四字,上下阙各四句三平韵。
居庸关:关名,在北京昌平县境,距北京50公里,是长城的重要关口之一。据传秦修长城时,将一批庸徒(佣工)徙居于此,故得名“居庸”。居庸关城始建于明洪武元年(1368年),其左(西墙)在金柜山,右(东墙)在翠屏山上,南门上有“居庸关”三字,旁有小字“景泰二年岁次癸未(1451年)仲秋
康熙二十一年(1682年),在张勇乞休、奇塔特等赴西域宣抚不力的情况下,纳兰被康煕派遣率兵赴西域“觇唆龙诸羌”,为解决西北问题做准备。以往外出,纳兰都是作为随侍巡幸,然而这次却是实打实的一军之帅,此行目的,一为“宣抚”已经臣服的部落和藩镇;一为“觇”,即侦察了解如唆龙部落尚未臣服或表面臣服而暗中捣乱的“诸羌”,旅途艰险不言而喻。而这首《采桑子》便是作于这次离京途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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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首怀古之作,含蕴了词人对兴亡盛衰的感慨。词上片主要写景。“巂”,音“希”。杜鹃啼血本就是凄美至极的传说,再和上驿馆驿船等夜间报时的更筹声,更令人心惊。
险要的关门相对耸峙着,沉默冷峻亦如千年之前,只是这次迎来的是纳兰一行。马蹄声、杜鹃声、军行报时的更筹声相互混杂,于纷乱弥漫的黄尘中若隐若现,像极了一幅落满尘埃的居庸历史画卷。纳兰二十七八的年纪,初次为帅征程,按理正是男儿建立功业豪气冲天的时候,可是在词里,却怎么也寻不到这样的痕迹。一首词要辗转许多读者,经历几番解读,才能窥得纳兰内心的一星半点。
“行人莫话前朝事”,帝王荒冢,历史笑谈,自来是平常事
马伶者,金陵梨园部也。金陵为明之留都,社稷百官皆在,而又当太平盛时,人易为乐。其士女之问桃叶渡、游雨花台者,趾相错也。梨园以技鸣者,无虑数十辈,而其最著者二:曰兴化部,曰华林部。
一日,新安贾合两部为大会,遍征金陵之贵客文人,与夫妖姬静女,莫不毕集。列兴化于东肆,华林于西肆,两肆皆奏《鸣凤》,所谓椒山先生者。迨半奏,引商刻羽,抗坠疾徐,并称善也。当两相国论河套,而西肆之为严嵩相国者曰李伶,东肆则马伶。坐客乃西顾而叹,或大呼命酒,或移座更近之,首不复东。未几更进,则东肆不复能终曲。询其故,盖马伶耻出李伶下,已易衣遁矣。马伶者,金陵之善歌者也。既去,而兴化部又不肯辄以易之,乃竟辍其技不奏,而华林部独著。
去后且三年而马伶归,遍告其故侣,请于新安贾曰:“今日幸为开宴,招前日宾客,愿与华林部更奏《鸣凤》,奉一日欢。”既奏,已而论河套,马伶复为严嵩相国以出,李伶忽失声,匍匐前称弟子。兴化部是日遂凌出华林部远甚。其夜,华林部过马伶:“子,天下之善技也,然无以易李伶。李伶之为严相国至矣,子又安从授之而掩其上哉?”马伶曰:“固然,天下无以易李伶;李伶即又不肯授我。我闻今相国昆山顾秉谦者,严相国俦也。我走京师,求为其门卒三年,日侍昆山相国于朝房,察其举止,聆其语言,久乃得之。此吾之所为师也。”华林部相与罗拜而去。
马伶,名锦,字云将,其先西域人,当时犹称马回回云。
侯方域曰:异哉,马伶之自得师也。夫其以李伶为绝技,无所干求,乃走事昆山,见昆山犹之见分宜也;以分宜教分宜,安得不工哉?(呜乎!耻其技之不若,而去数千里为卒三年,倘三年犹不得,即犹不归耳。其志如此,技之工又须问耶?